原標題:經(jīng)典美術標志中國精神高度
開國大典 董希文
悠久的歷史,深厚的文明,既是中華民族的偉大創(chuàng)造,又是化育中華民族的精神動力。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共十九大報告中指出: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,源自于中華民族五千多年文明歷史所孕育的中華優(yōu)秀傳統(tǒng)文化。沒有高度的文化自信,沒有文化的繁榮興盛,就沒有中華民族偉大復興。作為中華文明標志性成就之一,中國美術的發(fā)展充分體現(xiàn)了這一深刻論斷。
文化養(yǎng)成孕育民族復興的力量
中國文化素有“文以載道”的傳統(tǒng),從文學到美術皆如此。在歷代中國美術中,都能看到中華兒女以高超的藝術創(chuàng)造,來抒發(fā)對打擊侵略者、維護國家統(tǒng)一的雷霆力量和浩然氣概。這是中華民族長久以來不竭的精神力量。其中霍去病、蘇武這兩位為維護國家統(tǒng)一、開拓“絲綢之路”的民族英雄,是中國歷代藝術家重要的表現(xiàn)對象。
漢初大將軍霍去病墓前著名的《馬踏匈奴》雕塑,被譽為中國古代紀念碑雕塑中一件非常杰出的佳構。公元前100多年的西漢,正是中華民族全面走向統(tǒng)一強盛的上升期。為免除邊患,漢武帝派遣大將軍霍去病等越過大漠到祁連山一帶痛擊匈奴,取得了決定性勝利?;羧ゲ∮⒛暝缡?,漢武帝下令把他的墓冢修筑成祁連山樣子,并特別雕塑了這座《馬踏匈奴》。
這座雕塑表現(xiàn)為一匹昂首屹立的戰(zhàn)馬踏翻一個手拿弓劍的匈奴侵略者。雕塑上半部是圓雕,下半部巧奪天工地把匈奴侵略者塞滿,做成一個浮雕,構成了紀念碑雕塑結(jié)實穩(wěn)定的構造。以戰(zhàn)馬象征勝利者的英雄氣概,反襯戰(zhàn)敗匈奴侵略者的狼狽相。這座2000多年前的雕塑,形式和內(nèi)容高度統(tǒng)一,表現(xiàn)完美純熟,是世界雕塑的經(jīng)典之作。
另一位是蘇武。蘇武和霍去病是同時代人,公元前100年出使匈奴,后因變故被匈奴囚禁。他在牧羊地依然把漢使的節(jié)杖豎在當?shù)兀砻髯鳛闈h使的尊嚴。蘇武牧羊的事跡在中國家喻戶曉,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美術家的創(chuàng)作。宋代畫家李迪有《蘇武牧羊圖》團扇小品,明代畫家陳子和有《蘇武牧羊圖》中堂,清代揚州八怪之一黃慎有《蘇武牧羊圖》、任頤有《蘇武牧羊圖》,近現(xiàn)代畫家傅抱石創(chuàng)作了《蘇武牧羊圖》。這些作品風格各異,但都選擇了展現(xiàn)冰天雪地中大義凜然、傲然挺立的蘇武和不倒的使節(jié)節(jié)杖。
康德說,有兩種東西,我對它們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,它們在我心靈中喚起的驚奇和敬畏就會日新月異,不斷增長,這就是我頭頂?shù)男强蘸托闹械牡赖路▌t。自古以來,德行高潔就是中華民族對理想人格的追求。叔齊、伯夷為商代王子,他們不愿繼承王位。周滅商時,他們力勸周王不要殺戮,被姜太公稱為“義人”。商亡以后,二人為抗暴守義而餓死首陽山的事跡,被歷代奉為道德楷模。南宋大畫家李唐、梁楷分別畫過千古名畫《采薇圖》,清代呂煥成畫過《深山采薇》、蘇六朋畫過《西山采薇圖》,以弘揚前賢高義,抒發(fā)敬慕之心。
人格精神顯示堅定的文化自信
中國畫的人格化是中國美術的優(yōu)秀傳統(tǒng),因此無論畫什么都在體現(xiàn)中華民族的精神和畫家自身的理想修養(yǎng)。經(jīng)過長期的藝術實踐和文化熏陶,中華民族把自己理想人格寄托在一些特有的物象之間,形成了中國古代藝術特有的“意象”概念。
在中國美術人格化中,家喻戶曉的意象莫過于“四君子”(梅、蘭、竹、菊)和“歲寒三友”(松、竹、梅)。
以竹為例。竹早在7000多年前的河姆渡文化中就出現(xiàn)在我們先民的生活中,最早與藝術家發(fā)生關聯(lián),見于北宋《太平御覽》記載的王羲之子書法家王徽之曾道“何可一日無此君! ”此后,“此君”就成了竹的雅號。到宋代文同始創(chuàng)墨竹,竹作為中國畫形式成熟起來。蘇東坡說:“可使食無肉,不可居無竹。無肉令人瘦,無竹令人俗。人瘦尚可肥,士俗不可醫(yī)?!睆纳畋仨毜街褡幼陨硇钨|(zhì)的中空謙虛、堅韌挺拔,從高士追慕到先賢的開示……千百年來,竹成了中華民族理想人格的象征,而中國畫則是創(chuàng)造這一理想人格的藝術載體。
其他三君子也有著大致相同的人格化、藝術化的歷程。到明代,“四君子”的人格化藝術形象已深入人心。當人們畫“四君子”,就是在一遍遍修煉自己的人格理想追求,就是在堅定內(nèi)心的道德法則。清代書畫家、廉吏鄭板橋題寫在自己《墨竹圖》上的畫意詩,成就了千古名篇:“衙齋臥聽瀟瀟竹,疑是民間疾苦聲。些小吾曹州縣吏,一枝一葉總關情。”
中國文字以象形等造字法則形成,書寫的毛筆兼具造型與表意的功能。因此形成了會寫字,基本就會畫“四君子”,先做文人后做畫家的中國美術傳統(tǒng)。同時,中國文字和書寫的特殊性,使得中國書法成就了高度發(fā)達的藝術。被譽為“三大行書”之一的《祭侄稿》,就是唐代書法家顏真卿,在聽說侄子為維護國家安定被叛亂者屠殺后激憤中疾書而成。文字通過書寫藝術化,充分表現(xiàn)了中華文化的人格精神。這是中華民族文化自信的先天優(yōu)勢。
美術啟蒙是民族振興的號角
在近代中國史上,救亡圖存、振興民族是幾代志士仁人前赴后繼、英勇奮斗的目標。在這可歌可泣的偉大斗爭中,美術啟蒙正是時代嘹亮號聲中的一份子。
五四新文化運動中,蔡元培、魯迅、陳獨秀等人就大聲疾呼美術啟蒙,喚起民眾。魯迅大力支持的“新興木刻運動”深入人心,延安魯藝培養(yǎng)了大批革命美術人才,使革命有了自己的美術藝術形象。
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后,美術界首先以人物畫為突破口,產(chǎn)生了《粒粒皆辛苦》等優(yōu)秀作品,雕塑有《人民英雄紀念碑浮雕》《艱苦歲月》等,油畫有《開國大典》《延安火炬》等,版畫有《阿詩瑪》《青年人》《主人》等。藝術家們在十幾年中創(chuàng)作出了代表新時代的經(jīng)典作品。
進入21世紀以來,《20世紀重大題材美術創(chuàng)作工程》《中華文明史詩美術創(chuàng)作工程》《中華家園美術創(chuàng)作工程》等多項重大美術工程相繼啟動。把5000年中華文明史和當代“中國夢”的偉大征程相結(jié)合,中國美術正在激發(fā)創(chuàng)造力,著力描繪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“中國夢”。